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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學(xué)問深時意氣平。”有真才實學(xué)的傳統(tǒng)學(xué)人，大多都謙虛謹(jǐn)慎，平易溫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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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啟功先生曾這樣自敘生平：“檢點平生，往日全非，百事無聊。計幼時孤露，中年坎坷，如今漸老，幻想俱拋。半世生涯，教書賣畫，不過閑吹乞食簫。誰似我，真有名無實，飯桶膿包。偶然弄些蹊蹺，像博學(xué)多聞見識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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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1978年，啟功先生66歲，作為一個書畫大家，正當(dāng)盛年，他卻自撰《墓志銘》，滿篇詼諧幽默，“中學(xué)生，副教授。博不精，專不透。名雖揚，實不夠。高不成，低不就。癱趨左，派曾右。面微圓，皮欠厚。妻已亡，并無后。喪猶新，病照舊。六十六，非不壽，八寶山，漸相湊。計平生，謚曰陋。身與名，一齊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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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北師大校園內(nèi)，師生們尊稱他為“博導(dǎo)”。博士生導(dǎo)師啟功便笑著說：“老朽垂垂老矣，一撥就倒、一駁就倒，我是‘撥倒’，不撥‘自倒’矣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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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啟功先生外出講學(xué)時，聽到會議主持人說到“現(xiàn)在請啟老作指示”，他接下去的話便是：“指示不敢當(dāng)。本人是滿族，祖先活動在東北，屬少數(shù)民族，歷史上通稱‘胡人’。因此在下所講，全是不折不扣的‘胡言’……”如此見面語，立馬活躍了會場氣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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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啟功先生曾用賣字畫的錢設(shè)立了一個“獎學(xué)助學(xué)基金”，但不用自己的名義，而是用他恩師陳垣(勵耘)的名義。他不計報酬為別人創(chuàng)作了很多書畫作品，還多次捐資希望工程，而他本人始終過著粗茶淡飯、布衣土鞋的簡樸生活。他不圖虛名，對于人們尊稱他是這“家”那“家”，他一概不承認(rèn)，只認(rèn)定自己是一名教師。啟功先生常說：“大家都是平民，不要把自己看高了。大家都比地高，比天矮?！闭菃⒐ο壬@種謙恭溫和、不固步自封、心胸寬廣、平易近人的性格，使他得以長壽吧。